20、
六月十五,是河儿的一岁生日,一家人谁都没提,杏儿一个人找了个木盘子,给盘子里放上毛笔、秤砣、半块馍和一块黄土,端在河儿的面前,让他去抓着玩,看能抓啥,河儿见了稀奇的玩意儿,咯咯的笑着,笨拙的爬到到盘子边上,伸手就去抓起那一疙瘩黄土,就要往嘴里塞。
杏儿看到孩子第一个抓的是黄土,心头一酸,眼泪就差点掉了下来,她多么希望孩子能够抓毛笔或者秤砣,那怕抓块馍也行,可这孩子却偏偏去抓那黄土。她有些气,顺手就在孩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,河儿哇哇的哭了起来,杏儿又心疼起了孩子,将他抱起来,说,我娃乖,走走,妈带你去转去。
高宗福坐在大门外树下,咳的半天上不来气,脸憋的通红,杏儿抱着孩子出了大门,见高宗福在那里坐着,又转身往回走,可孩子却不高兴起来,又哭了起来。高宗福听到娃哭,就对杏儿说,来,来,把我孙子抱来,我看看。杏儿将孩子抱过去,递给高宗福,高宗福将他抱在怀里,哄着说,娃,不哭了,爷一会给你找糖吃。孩子似乎听懂了高宗福的话,可他哪里有糖,熬糖的石老三,都快一年没见着人影儿了。高宗福问杏儿说,娃几个月了。杏儿有些哭笑不得,对高宗福说,一岁了,今过岁哩。高宗福这才想起来,娃都过了一个年了,自个这个爷当的也太没心了,孙子自从生下来就抱过两次,连娃生日都给忘了。就笑着对怀里的河儿说,哎呀,我的大孙子呀,都过岁了,快长快些,爷还想看重孙子哩。河儿咯咯笑着,不小心蹬到他的胸口,他一疼,又咳嗽起来,咳完了,喘了几口气问杏儿说,那给娃抓岁了么。杏儿说,抓了,刚给抓的。高宗福擦了一下嘴边的唾沫星子说,娃抓的是啥,我孙子将来是先生还是富人。杏儿拉着脸,说,都不是,你孙子抓了块土,是下苦的。高宗福浅笑了声说,下苦的有啥不好,我们老高家几代都是下苦的,可在这石家沟,有谁敢说我老高家的不是。杏儿听了高宗福的话,也没有再接着说什么,高宗福又问她,娃有大名了没有。杏儿说没有。高宗福说,过岁了,该有大名了,要不明去找玉通给娃起个名。想了一会又说,算了,起名这个事大,老道士我倒是相信,这个小道士我怕起不好,还是我给我娃去吧。说罢就将河儿交给杏儿抱着,自己掐了掐指头说,我是宗字辈,志飞是志字辈,到了河儿,该延字辈了,我想想,就叫延玉吧,你看我娃,和玉石一样。杏儿说,爹,你说叫啥都行,只要辈分不乱。高宗福说,不乱不乱,就叫高延玉,这名好,我孙子将来指定富贵。然后站起来,又咳嗽了几声,说我孙子大了,我给娃找个玩件去,。
杏儿抱着孩子在树下坐了会,孩子在学走路,颤颤巍巍的,总要让杏儿拉着手,在黄土上撒下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脚印,走了一会,走累了,就哭闹着要吃nai,杏儿将他抱在怀里,朝屋里走去,眼看晌午了,娃可能瞌睡了。
高宗福手里拿着个皮套子,给杏儿说,这个给我孙子玩,枪套子,真皮的,皮实的很,还软和,伤不着娃。杏儿接过枪套,抱着河儿回屋里去安顿他去睡觉。
花子坐在自己屋门口的门槛上,针线在她的手里熟练的穿梭,一只鞋垫已经绣了一半,红的花,绿的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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