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日子他忙于家族内部的事务,尽管知道醉曦在计划着什么,但他已经自顾不暇,而且隐隐知道是关于叛变之事,此次见到雾缪,他瞬间就明白了,醉曦是想要引蛇出洞,叛徒被抓,他心里微微安定。
可是现在……他突然觉得后背冰寒,她身边的人,竟然背叛了她!
梵萧不傻,秋鸢的失常,异常的请求,以及躺在那里昏迷的两个人,收买掌柜,醉曦重伤却消失不见,很明显,秋鸢叛变了!他就说前几天醉曦对秋鸢的态度怪怪的,当时没多想,原来她早已经在撒网了!
鎏苓宫的阁主,身边有暗卫,可是那些暗卫呢?电光石火间,他终于平静下来,转过身来对一旁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掌柜吩咐:“给他们请大夫,醒了之后就告诉他们立即赶回去,别问太多!”
“是是是。”胖胖的身躯抖动着,艰难弯腰表示自己知道。
“留意给你金子的女子往哪个方向去了吗?”
“……好像是……”掌柜使劲往回想,当时被金子迷了眼,那还会顾得上她往哪去,“这个,不知道。”他抖了抖,看到某人的神色立刻改口,“不过,她问我哪个方向可以最快到达城外的松林。我我,我当时说了一直往西北走。”
梵萧冷笑,大步离开,秋鸢肯定知道她瞒不了多久,自己肯定会留意到掌柜,那她故意留下这个线索,肯定是假的!只是为了误导他。
阳敛子和倩如留在这也帮不上忙。那个人身边的暗卫没在她身边,秋鸢将她带去哪里了?
紧紧抿着唇,醉曦,你千万不能有事!
拖着重伤之躯,要带走一个同样身负重伤的人,肯定是有帮手的。回到房间招来自己影卫,他沉着脸将一封信交给其中一个,“不管用何种方法,在三个小时内交给南逸辰!”
“三号,立刻查明秋鸢的身份,八号九号,你们两个城外看看有什么线索或异常,剩下的人,跟我走!”
一时间,小小客栈顿时弥漫了一股肃杀,外面的旅客没有人进来,空荡的大堂内小二打着瞌睡,他还不知道刚刚自己的掌柜已经去鬼门逛了遭。
……
夜色渐深。
硕大的明珠光华璀璨,流转在房间内的明亮极为压抑沉重。鎏苓宫宫主和莲玉阁主子在德州的鎏苓宫分舵会面。
地点是南逸辰选的,德州距总部不过两时辰距离,收到密信后他就定了这个地方。彼时玉岚正殷勤地为他倒酒,“宫主日理万机还抽出时间来听在下废话,着实让玉岚受宠若惊,此酒,聊表在下的敬意。”说着就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坐在红木椅上的人。
南逸辰皱眉,眼神变冷,屋内酒香萦绕,碧绿的液体忖着白玉杯,很是好看,“阁主客气了。”凉凉的嗓音跟那冰凉的酒液异曲同工,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。
玉岚瘦弱的身子在光色下更为清瘦,他释怀一笑,安心地坐到对面,“夜已深,宫主驾临此处想必累了,要不您先休息明日再谈?”那语气,仿佛他才是此处主人。
“不必,听阁主的声音,中气十足,想必精神尚好。”
玉岚一噎,尚好?他难道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苍白吗?自己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差点就小命不保,现在长途奔波,本是累极,怎么可能有精力再应付这个狐狸?
“宫主说笑了,在下前些日子出了点意外,身子欠佳……”
“那就长话短说!”南逸辰冷冷的声音压了下来,如同乌云席卷碧海晴空,阴沉而威压,玉岚嘴角抽了抽,他真特么想说滚!邀约是自己主动的,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,可没想到他会接受。
高兴之余,就接到了他的信件,地点他定,时间他定,本来准备洗洗睡了的人不得不拖着倦极的身体赴约,谁知连基本寒暄和喘息时间都不给他给,这是人吗?
可是自己不敢拒绝,他是鎏苓宫高高在上的宫主,自己这个小人物在他眼里也是一个小小的蚂蚁,想捏死自己动动嘴唇就可以。
南逸辰没心情研究他此刻是多么的不满和腹诽,自顾自地拿出一个折子扔了过去,“你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玉岚打开,那是一份名单,每一个人的信息都清晰简明的标记在上面,他勾起唇角。南逸辰的声音再次传来,“不要打草惊蛇,但也绝对不能是死于非命。”
“宫主知道那很难。”他撇了撇嘴。
南逸辰冷笑,“那不然你以为本宫找你是为了什么?”不让鎏苓宫底下解决,是因为牵涉的人太多,肯定会引起怀疑。
“……”好吧,可是这上面的人都是一些……
他耸耸肩,清秀的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,“那宫主该知道这代价可是不小的……”
“事成之后,本宫给你想要的。”
玉岚笑得意味深长,“是吗?宫主可是知道玉岚最想要什么?”
南逸辰漠然的眉宇闪过一丝不耐,见此,他见好就收,立刻变得恭敬起来,“玉岚就先谢过宫主的赏识了,当然,也定不会辜负宫主的信任。”
“嗯。”南逸辰点点头,“阁主既然不舒服,不如下去休息。要是身体垮了,可是我的待客不周了。”
玉岚脸上一片僵硬,他有些想骂娘,现在知道待客不周,你特么早干嘛去了!!!虽是这样想,他还是微笑着点头。南逸辰站起来往外走去,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走到他身边低低说了一句话,不管那人反应如何径自离开。
分舵舵主在南逸辰的眼神下急忙带人进来,椅子上的人瘫软,目光失去了焦距,脸色惨白如纸,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也不禁吓了一跳,慌慌张张招呼人扶起玉岚,立即招人请大夫。
“不必,在下只是略微疲惫。”说着就挥开了要来扶自己的侍女,之所以接受自己的邀约,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吧,南逸辰!南逸辰!
玉岚突然想笑,他那一刹那才发现,自己就像一个小丑,自作聪明,得意洋洋,在别人眼里自傲不可一世,就像一个笑话,一个笑话!
愤怒,不甘,悲哀,痛苦,嘲讽……五味繁杂,充斥心头,意识恍惚。
南逸辰回到准备好的房间,澜宁却忽然出现,她规矩跪下,手里有一份密纸,以青薇花汁封口,这是一份加急的消息。
澜宁觉得手头劲风拂过,半晌都不敢抬头,只听到主子的嗓音平静而漠然,“得手了。”
得手了?这是从秋凌山庄传来的,这么说主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!他费尽心机想要的,策划了几个月的东西得手了!可是,淡然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,一如平常,情绪不曾泄露半分。
这样的表现很难相信这是他曾经不顾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,澜宁知道,若不是前些月他没日没夜的计划谋算,以及时时刻刻都盯着那边的动静,她都差点以为这份加急密纸并没有多重要了。
“回宫!”
可怜的是影卫,梵萧派他交信给南逸辰,一天的路程要他在三小时之内交给他,要完成任务只能以耗费内力的代价去拼,谁知到了鎏苓宫竟然被告知宫主不在!
不在!鎏苓宫内,下属不可擅自揣度主子行踪,竟然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,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敢告诉他,比如青姨。
影卫不善言辞,面对青姨那刁钻的问题,和怀疑的表情,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。
见他急切又不知所措的样子,青姨皱眉,双手抱胸,“你家主子是谁?”
作为一个影卫,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暴露自己的主子,可是情况特殊,而且主子那阴沉的脸色和慌乱的神情,应该是很重要的事,他顾不得其他,在权衡了一下只好报出了名讳。
梵萧?青姨若有所思,那个人一直是阁主身边的牛皮糖,出了事应该是直接找阁主,可是现在跳过她这样直接着急找宫主,难道是阁主有事?
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她沉吟半晌,告诉了他,影卫立刻赶向德州,却和赶回来的南逸辰错过。
次日天色微亮,东方鱼肚泛白,鎏苓宫内,青姨没想到宫主会赶回来,她是接到了侍女的消息,澜宁吩咐她亲自准备早餐。
当时她就蒙了。
熟练地做好早点,亲自送到宫主凝殿,澜宁在外守着,“青姨的东西给我吧,宫主说过任何人不得打扰。”
青姨将餐盘给她,心里不安扩大,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,阁主究竟如何?是不是出事了?宫主不允许打扰,是为了别的事,还是阁主的事?
没有接到南逸辰的消息,一晚上已经过去,他竟然毫无动静,怎么回事!梵萧快急疯了,昨夜找了一宿,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,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力成功劫走醉曦并且隐藏掉所有痕迹。而且到现在都查不到秋鸢的身份,她到底是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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