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追明从自己面前倒下去,玉琢音的心猛地一痛,她的双手不自觉得开始颤抖,呼吸也变得快起来,并且越来越快。追明的死又刺激到了她,她那股莫名期末的巨大力道又出来了。她想杀了申长行,这股腾腾的杀意从她的双手一路上缠直至侵占了她所以意志,染得她双目通红。
玉琢音还没出手,申长行就被她的气泽逼得连连后退,连取回乾坤剑的机会都没有。他还是第一个见到一个人能发出那么强大的潜能量,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。若是她要杀自己,自己肯定躲不过。这种强大气场,他就算没受伤,也没有把握能脱逃。
已经魔障的玉琢音,虚空掐住了申长行的脖子,并将他举向了高空,她要将他掐死,替追明陪葬。申长行无法呼吸,双目被掐得失去了注目力,双手完全使不上任何力量。玉琢音手上的力量逐渐加重,伸长行五官挤出的血全淌到了她的手上。
突然,半棵树砸到了玉琢音背上,她身上的力气骤然消失,差点被掐死的申长行得救,啪嗒一下摔了下来,圈着身子开始咳起来。玉琢音揉着自己的背,开始喊疼,“卑鄙!背后偷袭。”
满身是血的彩媚爬了过来,把玉琢音一顿臭骂,“你疯了,连我都要杀!”
玉琢音大动之后就是大衰,她也提不起力气,还嘴道,“姐,你话说八道什么?我干嘛要杀你啊?你又不是烧鸡。”
彩媚咳出一口血,“你练得那是什么功夫?我差点被你杀你,你可知道?”
原来在刚才危险时刻,彩媚也现了身,她本想劝解一下玉琢音,不料被她妖力的结界打了出去。来回数次,无论她怎么发力,都无法突破,反被自己的妖力反噬,搞的伤痕累累。
玉琢音揉了揉自己的脸,不满意彩媚的说法,“你这是诽谤。”
彩媚又指了她头一下,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多可怕?真想不到啊,你对追明那么好?说,你是不是喜欢他?”
玉琢音呆了呆,眼圈红了又红,“喜欢又如何?他已经死了。”
彩媚惊讶,“你……你……真的假的?”
“假的!”
玉琢音没心情跟彩媚胡说,爬起来往悬崖那走去。山崖下烟雾迷蒙,深不见底,只能看到峭壁上蔓延出来的枝蔓。她望着崖底发呆,许久后对彩媚道,“申长行就是你救的那个男人吧?他对你可好?”
彩媚小女儿般喟叹一番,“呃……没我对他好。”她已经拍昏了申长行,在旁边帮他运功。
玉琢音来到她面前责问,“你为了他连追明都肯杀,说明申长行在你心里的地位真的很高。可是,姐姐,追明是你的丈夫啊,你怎么那么狠心得杀他呢?”
彩媚被玉琢音问得呆愣,茫然道,“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好不好?再说,我嫁给他是被逼的,我根本就不喜欢他。”
玉琢音叹了口气,自己的这个二姐可真让人无可奈何。骂死她也改变不了事实,算了,随她去吧。玉琢音见彩媚的鬓角凌乱,想伸手替她整一下。彩媚以为她又要杀申长行,拍掉了她的手,“不要杀他!”
玉琢音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,“他跟我无冤无仇,我不会杀他的。”
“真的?”想起刚才的玉琢音,彩媚心有余悸。
玉琢音让开地方,“二姐!你带他走吧,我还真害怕控制不住自己杀了他。”
彩媚难得听从别人的意见,“也好!”想了想又道,“大姐可有消息了?我好了她很久都没找到。”彩媚跟随瑶兮比较久,她知道瑶兮本领一向高强,也经常受伤,所以对瑶兮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。在她混账且糊涂的人生里,能记住瑶兮有难未归家,已经算很不错了。
玉琢音道,“大姐现在很好,我将她送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养伤,再过一段时间,我就去接她回家。”
“嗯!太好了!”彩媚从包里掏出一包灵药,“这些是我搜集来的灵药,拿回家给大姐补补吧。”
玉琢音永不嫌弃药材太过金贵,赶紧接下来,打开一看,里面有数片龙鳞、一根犀牛角,还有一些零碎的灵药。“这些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吧?”
彩媚道,“嗯!龙鳞是我从蛟龙身上抠下来的,犀牛角是我装成母牛勾引公牛骗来的。”
玉琢音讪讪的说,“辛苦你了!”
彩媚大大咧咧得说,“不辛苦!不辛苦!”她取回申长行的剑,又将申长行放到云头,“我先走了,过两天我就回家。”
“好的!”
彩媚行至半空后好像想到了什么,突然停了下来,说道,“对不起!我并不知道你喜欢追明,若是知道你喜欢他,我是不会让你嫁给他的。”提起旧事,让玉琢音猝不及防,苦涩的笑了笑,没有说话,只是跟彩媚挥手。彩媚又道,“其实嫁给追明的人是你,一直都是你。被他的花轿抬走的是你,被他抱着拜堂成亲的也是你。”
彩媚的话,让玉琢音直接呆愣在原地。慢慢得,她控制不住自己心的狂跳,追明!追明!那次甜蜜又痛苦的嫁娶浮在自己的面前,潇洒不羁的追明身着大红衣,笑意盈盈得得踩着五彩祥云出现在轩辕门上空,快笑声弥漫着九重天,似血红灯蔓延百里……他来娶自己的新娘子,新娘子的名字叫玉琢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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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琢音纵身一跃,跳进了悬崖。追明,你若是死了,我为你埋骨黄土。
由于常年见不到阳光,悬崖底又阴暗又潮湿,玉琢音刚飞到一半,就感到寒意逼身,不得不攀在石壁上稍作休息。腹中传来咕鸣,一天一夜没有进食,她饿得前胸贴后背。连着发生这么多事情,她连续奔波,体力消耗着实大,她恨不得立刻躺下休息。可是她不能,她得先找到追明。悬崖底,毒气密布,正常人掉落至此,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,更何况他那重伤之人。追明不是那么容易死的,她期望能有奇迹出现。夕阳西垂,天马上要黑了,她得抓紧时间下去了,否则又是一个难挨的黑夜。
休息了半刻,玉琢音体力恢复了不少,从自己的荷包中挑出一颗解毒丸吃了下去,她不想没救出别人,反将自己搭进去。下去前,吆喝了一声,“追明,我来救你了,若是能听到,你应一声。”
回音阵阵,逐次往下传递着,回答她的只有几声特难听的蛙鸣。想到崖底遍地的□□和毒蛇,她的双腿直发软。为了不引来盘踞在此的妖族,她没敢再叫,小心翼翼得坠落下去。残存的夕阳照不到谷底,她化出手心的夜明珠来照明。崖底十分黏湿,从没在泥沼之地呆过的玉琢音哭的心都有了,也不管有没有在此修灵的人了,只想赶紧逃离这里。她一声接一声地喊,“追明,你有没有死啊?我来救你了!”
死一般安静的崖底除了蛙鸣,另有类似幽冥的声音不时响起,她像游荡在地狱幽魂一样,步步惊心。极度的恐惧中,说出的声音都颤抖,还带着哭腔,“……追……追……明……”
巨石后传来哗啦啦一阵响,玉琢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胆,心想着不会有个七窍流血的怪物正好伸出脸吧?她往巨石后面探过头去,如她所愿,一个满脸是血的怪物正好也探出头来看她。玉琢音被吓得魂飞魄散,顺手捡起手里的石头砸到了怪物的头上,然后拼命的往反向跑。
一阵乱跑,她误入了藤蔓区,盘根错节的枝条绊住了她的脚,她摔进了开满五颜六色的藤蔓中。她的头变得昏沉,眼睛也开始模糊,越来越想睡觉,越来越觉得身体温暖。她还是被崖底的毒气给迷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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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美味的肉香,玉琢音在一阵阵扑鼻的肉汤香味中缓缓醒来。她看到追明正坐在火堆前用土陶罐烧饭,土陶罐里翻滚的汤汁勾的人口水直流。碍于她做了无数追明活着和诱人食物的梦,此刻的她竟以为自己还在梦中。她爬了过去,端起一个丑的要死的陶碗,说道,“唉!又是梦!梦就梦吧,先吃到再说。”她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肉汤,吃起来,只觉得满口生香,赞道,“好鲜美,这是什么肉啊?”
梦中一直静默不语的追明此次开始开始说话了,“你喜欢吃?”
玉琢音赶紧点头。
“喜欢吃就多吃点。”追明又给玉琢音夹了几块肉。
玉琢音腾出一只手用力扭了扭追明的脸蛋,“真是乖宝宝。”
追明猛地扫了她一眼。玉琢音笑了,“你要打我?好啊,反正是在做梦,你也打不疼我。”
追明倒是没打她,而是学她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脸,“你中毒太深了,还没醒过来呢?”
玉琢音嫌弃他拧得脸疼,“你讨厌!我还不是为了救你?”
追明开心得又帮她添了碗汤,“多喝点,你已经昏了三天了。”
玉琢音饱腹一顿后,又去睡觉了,她觉得这场梦唯美极了。可是,翻来覆去得很不舒服,真是躺倒哪里都觉得冷,不自觉往火堆靠了靠,微眯的眼缝中,看到追明在吃她剩下的美味。她再次沉睡,由于她堵到了穿山甲的家门,胳膊被穿山甲使劲的咬了一口。头皮发麻的她,顿时清醒了,蹭一下坐了起来。追明也惊讶与她的反应,“怎么了?”
玉琢音蹙眉望着追明不动,然后突然脱下鞋开始在洞内追着穿山甲狂拍,“让你咬我!让你咬我!”
幸亏追明已经吃完,否则被她这尘土飞扬的一阵搅合,可就吃不安生了。穿山甲蹿到追明身边,玉琢音追着过去拍,“你一位你跑到这里我就抓不到你了?”
不怕死的穿山甲爬上追明的腿,玉琢音趁它跑不过,用力拍了下去,追明痛得咬牙闭眼。穿山甲攀上追明的肩头,玉琢音的鞋底紧追而至。追明两眼朦胧,似在哀求玉琢音,求别这样。鞋底总算没有拍上去,玉琢音总算意识到了问题所在,脸红红的道歉,“对不起!”
追明拎着穿山甲,扔到锅里。
玉琢音的神情跳了跳,阻拦,“喂!它虽然咬了我,但罪不至死啊!”
追明道,“已经吃了他们全家,留下它一个不吃,他岂不是很孤单?”
玉琢音立刻捂住了肚子,觉得很是反胃。刚才吃下去的美食,此刻翻江倒海的叫嚣着。她刚才吃的不会就是……穿山甲。
追明道,“你刚才吃的不是它,别难过。”
玉琢音放下了心,尴尬的笑了笑。
追明又道,“穿山甲被我吃了,你吃的是……崖底的□□!”
□□?玉琢音只觉得头晕目眩,捂着嘴跑到悬崖外一阵狂吐,追明在里面解释道,“蛤油有解毒的功效,我还用它们的血解了你的毒。”
玉琢音本已经停止吐了,听到后,又忍不住再次吐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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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停歇的山洞在玉琢音昏倒前巨石的后面,追明掉下来后,就窝在这里养伤了。当他听到玉琢音喊声的时候,他正停在山洞里休息。他抛出石子吸引她前来,没料,刚看到她的大脸,她就将自己一顿爆扁。追明伤成那样,哪里打的过她?只得生生挨了这顿揍。看她双目迷离又无主,他断定,她是被毒气迷住了心智。
玉琢音替追明整理了好他的窝,扶着他躺下,“谢谢你救了我。”
追明道,“应该是我谢你才对,你是为了救我才中了毒的。”
玉琢音道,“咱们各自救了对方一回,就当扯平了。”
追明道,“好!”
玉琢音盘腿坐在他的窝旁边,问起,“那个辰商说跟你是一个战壕的袍泽,他到底什么身份啊?为什么你会去保护他?”
本来已经闭眼的追明睁开了眼睛,“你……知道些什么?”
玉琢音慢慢转过身去,小声的说,“你不用隐瞒了,参爷已经告诉我你的身世了,你想替妖族重整河山。”
追明的呼吸变得急促,猛然开始咳嗽。玉琢音伸手去拍,“你还好吧?”
在玉琢音坚持不懈的帮忙下,追明总算不再咳嗽,得空后,一把扫开玉琢音的手,仿佛生了很大的气。追明的力气很大,玉琢音被推倒。玉琢音慌了,问“我是不是说错话了?”
追明心情还在激动,额头上开始冒起冷汗,显然还不能说话。玉琢音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反映会这么大,着急的解释,“你不要这么激动,你的事情我没对任何人说。我可以发誓,我以后也不会说的。”玉琢音举起右手,向天起誓。
追明的双眼发红,看不是是伤心还是发怒。玉琢音还是在无形中被牵扯了进来。参爷的做法他理解,无非是想让找个人与他一起分担,不想他自己那么苦。参爷想的太简单了,他只知道追明苦,并不知道玉琢音的苦。玉琢音现在能够开开心心的过,痴痴傻傻的混日子,是因为还不知道她的前身。若她知道了,恐怕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每天无拘无束,逍遥自在了。她的这份天真和快乐是他想保护的,他宁愿自己累死,也愿意让她多一天的快乐和自由。
追米伸手握住了她发誓的手,将她拽到自己的胸前。玉琢音想挣脱,几次尝试后,没有挣脱掉,索性不再动。她害怕力气太大,将追明的伤口扯破。
追明疗伤中,玉琢音走出去勘探,尝试着离开这个地方。追明伤势太重,养了这几日,已经可以慢慢行动了。自己也因为有毒在身,脚下无力,外加吃的少,出的多,顺利的飞出去有点困难。此地毒气太多,实在不易休养生息。好在这里灵药也不少,她采了一些自己认识的,打算给追明熬汤。
自从上次追明因为玉琢音说出他的身世咳出几两血外,玉琢音再也不敢问了。她把做好的汤端给追明,然后替他把脉,只觉得脉息似有若无,非常不稳。她焦急的问,“昨日还好好的,怎么今日又这样了?”
追明很想告诉她,现在他正旧疾复发,但实在没力气。追明身上有多少旧疾,自己都数不清,有让身子酸的,有人身子痛的,此次则是身体热如火炭,他最想做的事情是脱掉衣服跳到冰水里泡着。他虽然很热,病理表现却很奇怪,里面热,外面凉,他的嘴唇都发白了。玉琢音边将他往火堆上推,边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到他身上,“还冷吗?”
追明气的哼哼了两声,无奈的闭上了双眼,他是热不是冷。
玉琢音比他还难过,又要脱自己的衣服往他身上披。追明拼了老命,终于憋不住了,急急阻止,“别……别……”
玉琢音批评他,语气非常不善,“追明!你现在正病着,怎么那么不听话?现在的我可是你的代理医师,我让你怎么做,你就怎么做。你明明那么冷,干嘛还要拒绝我的好意?我现在要出去检点柴,把柴火点旺些。”
追明又开始哼哼起来,玉琢音看着如此听话可爱的追明,俯下身子亲了亲他的额头,然后出去找柴。无奈外面下雨,她被淋了回来,一眼就看火堆旁的追明,他已经昏迷过去,姿势很不雅,正在往外爬,手指抓地抓得都出血了。玉琢音急急的赶来,将他拽回到火堆旁,“谁让你远离火堆的?你看你,裤子都快烧没了。”
玉琢音想用自己的衣服给他包住,却左右找不到自己的衣服,再一看,火堆外有一个即将烧没的衣角。玉琢音很难过,嘟着嘴用手在地上画着圈圈,这衣服是凸儿给自己做的……
追明的身体冰凉,没了一丝的暖意,玉琢音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帮他取暖的东西,最后只好用秘密武器,自己的身体。
待追明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黑透,新月出生,正巧照在玉琢音身上,两者交映,玉琢音身上也同样发着同样纯白的光晕。美丽得像一颗珍珠。她温润软玉的身体散着清幽的香气,勾的他的心狂跳不已。昨夜的他被烈火灼烧了一夜,本以为会将自己烧死,没想到,醒来后一身轻。腰不疼了,腿不痛了,手也有劲了。
他摸了把玉琢音柔软的腰肢,玉琢音以为又被穿山甲咬了一口,哎呦了一声就醒了,正好与压在身下的追明四目相对。玉琢音问,“你脸怎么红了?”
被抓包的追明,不好意思得转过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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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明的精神恢复的不错,玉琢音轻松了一大半,就是吃不进去任何东西。夜凉如水,她害怕追明睡着伤身,焦急得摇着他的左臂,“喂!你再撑一会吧,现在睡太早了。”
追明答应她,“好!那你给我讲个故事,我听着故事就不困了……嗯,最好简短点,别太长。”
玉琢音道,“好!”讲个什么故事呢?她思虑了下,然后打一响指,“有了。从前有只羊,喜欢跳舞,于是它就不停地跳,后来它就跳死了。”
追明:“……”
玉琢音道,“如何?”
追明拱手咳血,伸大拇指赞叹,“言简意赅,很不错!”
“真的吗?”玉琢音来了兴致,“那我再给你讲一个?”
“好!”
“从前有只猪,喜欢吃饭,于是它就不停的吃,后来它就撑死了。”
追明的反应越发强烈,咳地更重了。
玉琢音问,“我还有很多故事,你要不要听?”
追明道,“好!你继续!不用问我。”
“从前有只鸟,喜欢唱歌,于是它就不停地唱,后来它就唱死了。”
“从前有条蛇,喜欢用自己的身体打结,于是它就把自己的全身都打了结,后来它就憋死了。”
“从前有只牛,喜欢吃蜜蜂……”
“……”
这一夜,追明没出现任何情况,平安度过。
次日,追明的身体越加轻快,可以和玉琢音一起携手在崖底查看离开的路径。他们的衣服烧得差不多,玉琢音只有薄衣护体,着实不雅。追明更惨,裤子烧去了一腿裤腿,还好有外衣护着,不怎么明显。二人均没有因此而打搅了高兴的心情,反而玩的开心。说说笑笑,又是一天过去了,看着追明偶尔的仰头大笑,玉琢音只觉得整片胸膛都变得温暖,似蜜。
这一夜,俩人头抵着头,躺在火堆前沐浴月光,玉琢音踢踏着小脚,吃着从崖底摘来的野果。她翻着手心里的野果问,“你喜欢吃苦的还是酸的?”
追明笑意莹莹地说,“酸的。”
玉琢音把红色的那个递给他,“崖底的果子就是不好吃,常年见不到阳光,又苦又涩。”
追明道,“岂只是果子,人在崖底呆的久了,也会变得苦。”
玉琢音翻果子的手停顿了下,笑意从自己嘴边消失,追明被锁在食龙谷今万年,那里草木不生,万物飞绝,又有数不尽的机关暗道,条件决不比这阴暗无光,百度恒生的黑暗崖底强。每次想到这些,玉琢音就觉得心痛。又打开话题,“我知道你不高兴,但我还是想说,复辟之路,道阻且长,你打算如何下手?主动出击还是顺其自然?”
这回追明竟然没有反驳她,说了一件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,“大荒即将巨变,大海会升,苍山会落,天地又要开始沧海桑田了。”
玉琢音听的心惊肉跳,“真的吗?那我们岂不是都要死?”
追明道,“可能会死,也可能不会死。”
玉琢音又问,“那怎么办?坐以待毙吗?”
追明笑滋滋地说,“是啊,天崩地裂之前,咱们一人喝一瓶□□,然后盖上被子睡大觉。”
他戏谑的语气让玉琢音生气了,“你还有心情开玩笑?”
追明笑后,眼里闪过一丝忧郁,不再言语。玉琢音趴过去,戳戳他的胳膊,道,“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个事情?具体的时间你可知道?”
追明道,“不是我发现的,是我的主人发现的。”
“通天魔主?他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追明说的消息真是一个比一个震惊。一万年前,通天魔主消失与三界,很多人都猜错他已经死了,难道他没有死?
追明望着悠远的月亮,许久都说不出话来,他死了吗?他没有死。他没死吗?他已经死了。他不想死,也可以说他不舍得死。追明用充满敬畏的语气得说,“他没死!”
“天啊!妖族真的要中兴了,太好了。”她又想到了些什么,谨慎的问起,“这一万年来,三族以神族为尊,他们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、颐指气使,这要是被抢去了特权,神族会善罢甘休吗?”
追明道,“不会!所以,未来的大荒会经历过一场血流飘杵,枯骨遍地的大战!”
玉琢音寒意森森,若真有大战,追明肯定是第一个披甲上阵。神族的人,占有着大荒最富裕的山脉和湖泊,个个灵气不凡。而追明有除了这具残破的身体外,可以说一无所有。那些隐藏在妖市的妖族,因为多年的黑暗无光的地下生活,早就没了本应具有的锐利和灵气。与那些养兵生息万年的神族相拼,可以说必死无疑。“人族……也会参战?”
追明道,“会!”
“他们会帮助神族?”
“大央国的国君应该会帮助妖族。”
玉琢音想起了姬氏兄弟,“现在大央国的国情很不稳定,西陵很可能对大央国起兵,到时候帝辰有力帮住妖族助战,也爱莫能助。”
追明的心里也有些担忧,人族的力量对他来说很重要,所以,帝辰的江山,一定要坐稳。四大诸侯国中,北翼国与大央国姻血相联,不必担忧,东齐国,崇文不尚武,外加自然条件好,所以国民富赋,并不爱战争,也不必担忧。只有西陵最危险,西陵地处大荒西部,多沙漠戈壁和沼泽,环境很恶劣,百姓极其辛苦。帝辰雄才伟略,骁勇善战,最近一次的远征,他又去西陵抽调十万精兵。西陵恶劣环境下,养出的兵有其他地方难以比拟的英雄和凶狠,帝辰最喜欢从西陵调兵遣将,导致西陵国年年选兵,无数百姓家破人亡,爷爷见不到自己的孙儿,妻子见不到自己的丈夫。西陵侯体谅百姓之苦,只送出三万精兵。战前的帝辰没有任何表示,战后的帝辰却以西陵侯助军不力为名,将西陵侯羁压在长歌城。
追明道,“你太小看大央国国君帝辰了,他,不是一般人。”
玉琢音并不知道辰商就是帝辰,所以她并不是很了解,“但愿吧!希望他不会跟万年前的人族君王一样,选择中立。”
追明道,“他不会中立的。”
“这么肯定?”
“是的!”
玉琢音嬉皮的说着,“没关系,他们不帮你,我可以帮你。你说吧,上刀山,下火海,杀人越货,我都可以……”追明懒洋洋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,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再次上身,杀气凛凛得逼得玉琢音忍不住退了一步,“你怎……怎么了……我……又说错……了是吗?”
追明猛然站起,冷冷地说,“这是我自己的事情,跟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说完,他一摔袖子,急急得走了出去,留给玉琢音一个孤独的背影。
玉琢音猛然住口,显然被惊吓到了,她颤抖着道歉,“对,对不起!”不自觉中,她的手上一片湿,她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。这是追明第二次反应如此激烈了,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吗?许久后,她站起来,走出山洞去寻追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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