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沌网络 第七章 战斗

    “好好地打你一顿！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张牧提起脚跟、身体前倾，脚下猛然用力，整个人如紧绷的弹簧突然间被松开一般，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扑向兔女郎。

    “冷静一点！”赤红的双瞳始终映照着张牧的身影，兔女郎灵巧地后退一小步躲过他的挥拳。停滞刹那稳住身形后，她抓住张牧挥拳的瞬间，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他的肋间。

    感受到掌风的袭来，张牧连想都没想，本能地向前一踏，恰到好处地躲过兔女郎攻击，并拉近两人的距离。

    此时两人只有咫尺之隔，甚至连彼此轻微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。看着眼前诱人的兔女郎，张牧却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，犹如最精密的机械一般分析对手接下来的行动。

    “掌被我躲开了，那么下一次攻击是……脚！”

    右手收回重整架势，张牧左脚跨前，稳稳地挡住兔女郎的一记隐秘至极的踢击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似乎是对张牧的纠缠感到不耐烦，兔女郎下意识地皱起眉头，右手作掌刀劈下。

    “我要……打出这拳！”

    明知道敌人这记掌刀不容小觑，张牧依然决定以攻对攻。在他看来，无论是出于试探的目的，还是为了出一口恶气，这一拳都必须要打出去！

    “喝！”

    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，张牧并拢卷握四指，拇指紧扣食指和中指，在掌刀落下之前，打出这记如同电光石火般的冲拳。

    冲拳落在兔女郎精致的下巴上，刹那之后，掌刀也毫不示弱地落在张牧略显瘦弱的肩膀上。

    庞大的力道从肩上传来，张牧强忍着剧痛挺直腰板，视线始终未从兔女郎身上离开。

    当他看到那双红玉般的眼睛也荡漾起耀眼的金色光芒的时候，张牧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自己都觉得荒谬无比的念头——

    “原来，你和我一样啊！”

    下一刻，兔女郎右脚抬起，重重地落在张牧腰间，毫不留情地将他踢飞十几米。

    “冷静下来没有？”

    看着到牧如同颇破布一般飞出、跌落，神色变得萎靡不振，兔女郎走到他跟前，淡漠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抱歉，还有点冷静不下来呢。”

    勉强扬起嘴角，张牧骤然起身，直取兔女郎的喉咙。

    面对张牧的暴起发难，兔女郎丝毫不感到惊讶，右手后发先至，截在他攻击路径之上。

    “切！”张牧不耐烦地嘁了一声，干脆利落地收拳出脚，直攻对手下盘。然而兔女郎对此也是早有预料，诡异地向后一挪躲开他的攻击，然后逆转后退之势，趁机拉近两人的距离。

    面对兔女郎不怀好意的接近，迫不得已之下，张牧只能后退一步暂避其锋芒，同时右拳打出，试图扳回局势。

    然而论战斗经验，兔女郎可比张牧丰富多了。她不仅轻描淡写地避开过所有攻击，还能保持连绵不断的攻击，让他感到难受至极。

    在她连消带打的攻势之下，张牧一时左支右绌、难以招架。

    “再这样下去……不行！”

    窒息的感觉在胸口蔓延，张牧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

    “不要挣扎了，把钥匙给我。”

    金色的双眼毫无感情色彩，兔女郎看准张牧因焦急而露出的破绽，挡住他的一记直拳的同时，左脚迈前，一掌打在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然而，受到如此重击的张牧并不像前几次那样凄惨地被击飞，依然屹立在原地，目光死死地盯着敌人。

    “也该轮到我了吧！”

    脸上流露出凶恶的笑容，张牧死死抓住那只按住他胸口的手，蓦然用力将兔女郎高高举起，狠狠地砸在地上，然后一脚将她踢到公园凉亭的柱子上。

    咔的一声，细密的裂纹在混凝土石柱上裂出，并迅速地向四周蔓延。兔女郎从柱子上倒下来，倒伏在凉亭的围墙下，双眼紧闭，状若昏迷。

    “结束了吗？”看到兔女郎这副模样，张牧大大地松了口气。因为在剧烈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体力，等到精神松懈下来的时候，他便感到头昏脑涨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动，差点站立不稳，跌倒在地。

    捂住昏胀的脑袋，张牧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深秋半夜的空气。冰冷的空气顺着气管进入肺部，为灼热的躯体带来丝丝冷意。随着身体的逐渐冷却，张牧的体力总算是有所恢复。

    “可千万别被我打死了……”担心自己下手太重导致无法从兔女郎那里获得关芊芊的下落，张牧不等体力完全恢复，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向凉亭走去。

    然而，当他抬起头来往兔女郎倒下的地方望去的时候，他愕然地发现那里已经没有兔女郎的踪影，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！

    “什……”

    “么”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，轻柔的和风就在张牧耳边拂起。与此同时，仿若女子轻轻的抚摸一样，柔软的触觉从脖子上传来。

    “糟了！”

    感受到如此美妙的触觉，张牧却没有丝毫欣喜或者享受的感觉。相反，他现在内心一片冰冷，前所未有的危险预感席卷全身。

    “该结束了，犯人。”

    淡漠无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张牧感觉时间就像是被放慢一般，身体被脖子上传来的力量牵引着，缓慢而坚定地往后倒。

    “还是输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不甘、沮丧、后悔……种种负面情绪在心里萦绕，张牧看着漆黑而辽阔的天空，眼睛里的温度迅速褪去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你们为什么要下令摧毁‘千’？”

    “张，你应该知道强人工智能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。我们，不，人类还没有成长到这种地步，它只会给大家带来灾难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狭隘的偏见，雷德。人类不是婴儿，你也不是家长，既然我创造了‘千’，他们就必须要接纳她。”

    “即使这会给人类带来灾难？”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好不容易重建文明，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人工智能而背弃我们？！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背弃你们，我只是……我只是想让她生活在这个鲜活的世界里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是它。”

    “是她。”

    暧昧不清的影像在脑海里翻腾，张牧蓦然睁开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