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准高方数日才能苏醒,趁着几日功夫,修炼《大擒龙手》,已见成效。
原本淤积在掌中的血液渐渐消散,肿胀的指头也恢复纤长,相对之前,更似一双女儿家的玉手。云鸿本就生的五官端正,眉目清秀,天生一副花花公子的姿态,如今,配上这双芊芊玉手,更显柔弱。怕是青天大老爷也难以料到,这双玉手之下,竟能使出百斤力道。
双手紧握成拳,稍稍调运内气,关节处发出一阵轻微的脆响。
云鸿感到手部力量明显增加,心中大喜。走到院中,寻了根生长正旺的翠竹,约有手腕粗短。深吸一口气,结了几个手印,猛地往手心里一抓,随着力道增加,竹节应声而裂。本只想扳断竹枝,哪只五个指尖却深深刺入竹节中。这手腕粗的竹节,就算是用柴刀劈砍,一下也未必能砍断,可如今,却被云鸿一抓之下破碎断裂,可想这《大擒龙手》的威力。
云鸿也没想到,一击之下竟能抓碎竹节,那至少有了一百斤的力量,换做一般的武者,已是锻肉境的修为。若是打在人体脆弱之处,譬如手腕、咽喉,只怕是武士都得殒命。
云鸿收了攻势,取了件棉外套穿上,与母亲告别之后,便往侯府去了。
从离开侯府算起,今天已是第三天。
这几日,因为墨魂砚的面世,江湖上,闻询拜访之客,络绎不绝。
墨魂砚虽是传说中的东西,甚至归属仙器行列,但却不是什么鲜有人知的秘密。江湖上大多知悉,墨魂砚源起云家先祖,云中子道长,在云中子羽化登仙前,曾为大幽朝开国先帝“幽”夺取江山。故其后代传承仙器,有王朝庇护,百年来,也没人敢动歪心思。
不过,自当朝皇帝执政,昏庸腐败,整日迷醉烟花酒色,松懈朝纲,加之异党作乱,诸多忠心大臣都因直言劝谏,被诛九泉之下。别看天下太平,实际上,千疮百孔,一拍即散。
正因如此,云家,这种依靠朝廷生存的贵族,自然也跟着没落。
况且,云家现任家主云封不争于世,独爱清静,家中大权多数交给高芹。若是高芹一心治家倒也罢了,可俗话说“非我族人,其心必异”,高芹嫁到云府,难道就是心甘情愿的?难道她不是觊觎云家的旷世仙宝,墨魂砚?云鸿历经两世,自然知道高芹的野心。
因云鸿久居后院,没人关注,他先后离开三日,竟也没有人察觉。
高芹虽忙,但也不会对他不闻不问。
那日,静萱跟她汇报了几个眼线所说之事,并且撒了个谎,说自己去看过了,鄂明在院中睡觉,另外三人陪云鸿买米去了,只因早市人多,眼线跟丢了,也属正常。
起初,高芹还有些怀疑,这些眼线都是她亲手培养的,眼力绝对一流,若是跟踪三个大汉外加一个书生都能跟丢,要之还有何用?不过,这几日,麾下鹰犬高方卧病不起,云鸿的一举一动却是不能掌握的那么清楚。有些事,也只能依靠静萱的打探,静萱丫头跟了自己十多年,还是值得信任的。不久之后,因为些许杂事打晃,此事,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云鸿回到映雪园后,稍稍收拾了一翻,就径直朝前院走去。
沿着青石小道,轻车熟路的拐入前院。侯府内到处种植枫树,每至深秋,红枫飘落,将一个个庭院里洒满殷红,美不胜收。只是秋气寒凉,经冷风一卷,倒有几分清冷。
不少护院、丫鬟看到云鸿,仍是目光迥异,不过,今日却有人主动行礼。
司空先生招收云鸿入国子监一事,已经传遍云府,云鸿在府中的威望,也似乎一下高了起来。不过,云鸿并没有因此高兴,承受着无数怪异的目光,心灵依旧静如止水。对于云鸿来说,这些人不过是高芹圈养的狗罢了,墙头之草,两边倾倒,岂能入他法眼?
摇了摇头,路径青云阁,朝东边的听风阁去了。
换做前世,云鸿自然没有这种超然的心性。不过,人经历一次凤凰涅槃,红尘中,却是有许多事情看得淡了。功名利禄、江山美人,这些,远不如与自己爱的人,共度一生。
今日,云鸿来找高芹,主要是为了看高方的好戏,故而底气十足,言行举止格外从容,一股纯正的浩然正气发散周身,扬起清风阵阵。走到听风阁前,却被两个护院拦下了。
这两个护院身子骨健壮,虎背熊腰,一看就知是练家子,而且各自提着一口三尺青铜大刀,凶神恶煞。一见云鸿娇弱模样,眼中便露出轻视之色,直接上去拦下,询问来意。
云鸿被两人拦下,毫无惧意,忽然目光一冷,不怒而威,沉声道:“我来向姨娘请安,顺便看看云寒弟弟的伤势,这种事,需要像你们二人汇报吗?”
“鸿公子,别不识趣!”
刀疤脸冷笑一声,提起钢刀逼上一步,他以前是纵横疆场的军士,杀人无数,一身杀气也盛,面对云鸿的浩然之气,却不落下风。不过,下一刻,却被身边的大胡子给拦下了。
“鸿公子,你说什么?你来向夫人请安?”
云鸿冷笑道:“正是,还不快让开,把本少爷拦在门外,成何体统!”
两人怔然一时,大眼瞪小眼,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云鸿跟夫人间的矛盾,全府上下谁人不知?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、势不两立的那种,今天怎么事出反常,亲自来请安?
刀疤脸登时哑口无言,既然是请安,有什么理由不让他进去?
不过他实在气不过,云鸿这小子,府中典型的懦弱,要被他欺压了,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在听风阁中混?当下脸色一黑,随口说道:“请安吗?夫人还未起身,你在这等着!”
云鸿“呵呵”一笑,这样的理由他哪里信?
现已是巳时三刻,高芹应当起床用膳了,要是在这里等个一两个时辰,估计都要吃午饭了。云鸿冷哼一声,将两人的话当做耳边风,举步便往里走。这两个护院都是武者,没想到云鸿一个文弱书生会硬闯,也不出手,只是并肩横挡在门前,意欲阻拦。
不过,云鸿若无底牌,岂会在人前耍横?
见二人阻拦,浑身一震,运起《君子浩然行气录》,浩然正气自周身迸发开来。
介时,罡风纵横,飞沙卷石,扬起的灰尘直刺两人眉眼。两人本以为云鸿一介书生,凭他那点气力与他们作对,就是蚍蜉撼树,心态上有些松懈。不过,眼下,面对这阵忽如其来的风沙,却是防不胜防,神色慌乱间,抬手护眼,可一时大意,竟被云鸿抓住了手腕。
两人还没反应过来,又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,云鸿的五根手指,仿佛刀尖般刺进了他们的关节之中,一时间,剧烈的疼痛让两人都要昏厥了。加之手腕为脉搏居所,被云鸿的指尖锁住,不出一息时间,整只臂膀的血液都停止流动,酥麻感让二人使不上半点气力。
凭云鸿现在的指力,完全能捏碎二人的脉搏,只是侯府杀人,却是自找苦吃。
云鸿可没那么笨,利用关节要害,将两人的手转到背后,变成擒拿的姿势,同时稍稍减轻了力道。因为疼痛,两人的脸色已经微微泛紫,忽然感觉力道减轻,刀疤脸首先回过神来,沉着嗓音,大吼道:“鸿公子,夫人还未起身,让你稍等片刻,你倒是听不听?”
“姨娘既是在午睡,那也应该让我去前厅等待,难不成把我拒之门外?”
云鸿气定神闲,压抑的声调仿佛夏日雷暴,字字珠玑。两个护院一时无言以对,云鸿是府中的公子,曾经还是府中的嫡长子,如今来向夫人请安,确实不应该将他拒之门外。
云鸿见二人不语,指尖加了把力道,将两人左右一甩,推到了一边。
这一下看似清淡,却让二人吃足了苦头。只感觉脉搏被挤压了一下,浑身都酥软了。等回过神时,云鸿已经走入了庭院。这听风阁原来是王氏的雅阁,里面的路别提有多熟悉了,七拐八折的就到了前院。这时,后面两人才追上来,可事到如今,要拦也拦不住了。
高芹正在前厅里梳妆,帮她梳头的是静萱丫头。
见她一身崭新黄裳,素锦流光,柔洁的藕丝花摆,欣长飘荡,眼中露出一丝欣慰。反而是高芹十分惊讶,看到云鸿,就不觉想到前几日云寒挨打之事,心中便涌出一团怒火。不过,此刻见他彬彬有礼,自己也不好失了礼节,只好张嘴问道:“鸿儿,有什么事找我?”
高芹虽一直憎恨云鸿,但如今见到他,心头反而一阵轻松。
自云鸿云裳阁被打,半个月来,他一直稳坐钓鱼台,无论自己如何逼迫,都无动于衷,这点,实在反常。甚至很多事超出算计,让人难以揣测。俗话说:卧薪尝胆,三千越甲可吞吴,若是云鸿在背后卧薪尝胆,改天真的恢复了长子身份,这对自己将是致命的打击。
云鸿淡淡一笑,对高芹行了礼,眼中露出一种惊讶的神色:“门外两个护院说姨娘还未起身,我本想到前厅来候着,没想到正巧碰到姨娘梳妆打扮,实在是唐突了。”
高芹一愣,平日云鸿跟自己说话,绝不会这般谦逊,不出十句话,定会吵起来,所以自己也常找云鸿这方面的岔子,然后家法处置。但今天看云鸿模样,整个人言语有度,反而十分不适应,当下正色道:“这都几时了,怎么可能还不起身,是那两个守卫瞎说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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